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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

再见到顾泽远的时候，他衣衫不整，狼狈地站在我家门口。

“我都知道了，霜儿，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
他抱着我的腿直直跪了下来，肩胛骨把衬衫撑起一片弧度，不住颤抖。

“当初是你救了我的命，为什么不跟我说呢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？”
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眼里却没有半点情绪：“说了你会信吗？”

顾泽远被我问我了，他迷茫地看着我，不知所措。

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。

有一年他得了一场重病，危在旦夕。

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，于是去了最有名的寺庙。

足足一千多阶台阶，我一步一磕头，为他求来了一张护身符。

可等他醒来时，那张护身符却变成了宋悦然给他求来的。

好像全然看不见我腿上的伤。

你看，无论发生了什么，只要宋悦然一哭，那就是我的错了。
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我以后不会了，你能不能原谅我？”

顾泽远眼中充斥着苦苦地哀求，完全看不出昨日高高在上的顾总的半点样子。

“原谅你？”

我冷笑一声，“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啊！”

“你知不知道女儿死的时候，是肠穿肚烂活活疼死的！”

“如果当初你没有听信宋悦然的一面之词，而是选择去查明了真相，我的乐乐就不会死！”

“你如今还以为项链是女儿偷的吗？”

我字字掷地有声，把顾泽远逼得溃不成军。

“顾泽远，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，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！”

顾泽远彻底崩溃了，他一下下打着自己的脸，哪怕嘴角出血都不肯停下。

“我对不起女儿，对不起你，我不配当一个父亲，更不配当一个丈夫……”

他痛苦得拿头撞墙，似乎这样就会减少一分悔恨。

可我又怎么会让他如愿以偿呢？

我缓缓蹲下身，贴在他耳边，轻声说：“女儿前两天给我托梦了，你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？”

他无措地摇了摇头，面色惨白，嘴唇翕动。

“她说，她死的时候真的好疼啊，现在还会一直做噩梦呢。”

“顾泽远，你们害死了女儿，真的不怕她半夜去找你和宋悦然索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