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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面的雾气比之前靠岸的时候还要浓稠了，白色的水汽氤氲缭绕在船身周围，贴近水面的那些还带上了一丝荧光藻的蓝色辉光，这让掌舵的船夫更加小心了。

“这种天气可不适合开船……”

像是在抱怨着某个家伙一般，船夫嘟囔着，并没有唱起他的歌谣。

那些歌曲可以唱给任何怪物听，就连那个人类幼崽都可以…但是加斯特…这家伙总说他那些绕口的DIY咒语听上去总容易惹人烦躁，所以像是跟他置气似的，在对方说了几次之后便也不再当着他的面唱歌了。

不过若是不将那些咒语唱出来的话，操控船只行进的时候就要全神贯注了，在地下河这种元素躁动的地方单纯地凭靠魔力来操纵船只，实际上还是挺麻烦的。

不过这倒是也难不倒他这个开了一辈子船的船夫就是了。

“刚好顺路，所以就麻烦一下了。”

加斯特坐在船舱里，那里有两个低矮的隔板，下面是一个小箱子，似乎存放着一些船夫个人的小物件，而隔板平时似乎是在担任着乘客们的休歇之处使用着的。

“哈？你在说什么混账话？什么叫【刚好顺路】？你怎么知道待会儿我要去哪儿？！”

看样子雾天出行确实给船夫带来了麻烦，至少不如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。

“到你换班的时间了，所以你待会儿肯定要回家，而我刚好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去一趟度假村酒店，所以住在那附近的你跟我自然是顺路的。”

加斯特平静地回答着，就像是并不在意船夫那算不上友好的语气一样。

“啧。”

感觉到自己的拳头似乎捶到了棉花上，船夫咂了下嘴后便沉默了下去。

这样僵硬的气氛维持了许久，直到船夫再次出声打破僵局为止。

“最近河流并不平静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？！”

船夫火星般的眼镜骤然明亮的一瞬，不过马上便又黯淡了下去。

“也是…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一样…所以…也就是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喽？”

船夫嘟囔着，给船艏那只猫猫头上挂着的油灯添了点儿油。

骤然明亮起来的光驱散了一些船只附近的、算不上多么浓稠的雾气，远处黑色的水面咕噜咕噜的翻涌着，似乎有酣睡的大鱼被这灯光惊醒了。

“嗯，只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罢了。”

加斯特看似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，随即便收回了目光，然后才跟船夫如此解释道。

“…但愿你这次看准了。”